THE FEMALE QUIXOTE HOMELESS DIARY
travelling all the way down to you.

2014年2月15日

滯日手記。再見,無臉男

一晃眼也就二月中了。我說過沒有?這個月的日本迎接了二次大雪特報,第一次在二月八號及九號,第二次是十四號及十五號。

第一次的大雪特報十分驚人,沿途積起二十到三十公分的雪花,聽說是20年來最大暴風雪,提早下班的我們踩著深及踝的軟雪(再過二天結成冰更糟),摔了N次跤,花費平時1.5倍的時間,好不容易才回到宿舍裡。

白茫茫的河岸,緩慢流動的櫻川,鋪了厚厚一層雪的匂橋上停著一台放了二天的腳踏車,也變成白色的;河岸旁的櫻木全部妝點白霜,對我來說最新奇的部份大概是同行妹妹的反應,她興奮的(同時也疲累不堪)說:「我要記住這一刻!」

那個時候我們正走在匂橋上,我看了她,再環顧飄著雪的四周(即使已經被雪包圍了但天空仍然在下雪),老實說是非常普通的景色,手上戴著濕透的厚毛線手套,腳上的新雪靴早已濕透,而回家的路仍然遙遠。忍不住問她說:「為什麼?」

「因為我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厚的雪嘛!」

恍然大悟。而我有幸成為她初次見雪的同伴,卻因為冰雪刺骨加上路遙難行而無禮的只感到百萬個ㄍㄢ

也許該用更寧靜的心情來面對一切。我們都憤怒急躁地想儘速到達目的地,卻忽略了沿途的風景。

前天去市役所辦了地址遷出,心情非常愉快,即使下份工作仍無下文而口袋空乏,腦袋瓜混沌成團,也無法緩慢我的腳步歡欣跳躍。

羊男說,要跳要舞。叫烏鴉的少年對我眨眨眼:「做為一個超過三十歲的偽女孩,妳也夠懶散的了。從今以後,再不堅強起來可是混不下去的呦!」我離國境之南已經很遠很遠了,手上的鋤頭早不知道落在哪兒,目標仍然是西方。於是一直走一直走,雪花飄在羽絨衣上化開成水花印,蠻荒的大地不知何時已經成為北方雪國,那樣的白淨無瑕你見過沒有,我踉踉蹌蹌的跌坐在雪地上大哭了起來,一股寒意由雙臀悄悄爬升,有如某日凌晨坐在西奈山上的硬紅岩石顛等日出,冷風刺骨。請你不要怪罪我的慢熱與難相處,誰都不知道看起來老朽發出怪味的羊毛披蓋下的羊男究竟是人是鬼是神,也許是暗黑林志玲或膨風嫂假扮的也說不定。

明明全身都疲憊欲睡而腦子裡的某一小團像黑洞般的玩意卻紛擾不休,像壞掉的電動陀螺,旋轉旋轉,卻只能在2D世界,轉不出深度,徒然浪費寶貴的睡眠時間,但你知道嗎?明天後天大後天,我的人生裡都沒有計劃,無需早起無需趕車無需送小孩上學自己趕上班,無需忍耐無良上司沒腦同事的相互折磨,因為我的生活裡沒有schedule。大可以躲在自己的世界裡盡情讀書,廢寢忘食。我想去北印度那個有著腐朽紅芽色磚牆的廢城,看遺留下來的老弱婦儒抛擲黑色羽毛成雨,那羽毛落地就化成一灘黑水,於是滿地紅磚全給染成了墨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你是朱還是墨?我是朱)。想去扭曲我的軀體,一連數月的打坐與瑜珈,直到找回連結為止。他說的話影響我太深遠,而我想做自己,不是我理解的他希望的那個我;那個我也許跟他真正希望的我大概天差地別,因為我理解能力非常差勁;無論如何都不再重要,數年來盲目的追求成為一個四不像,我只好儘量挺直背脊(是誰說頭過身就過?在這情況只能卡在洞口了。),向前走,去那個明亮乾淨的地方,稍坐一下,喝點小酒,調勻呼吸,梳理頭髮衣衫,回家前的休憩處,感覺舒適放鬆,其實回不回家也並不重要了。

                    再見,無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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