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EMALE QUIXOTE HOMELESS DIARY
travelling all the way down to you.

2011年10月28日

來自你的城市

tinker bell in cue
來自你的城市的女孩有著跟你一樣的生活習性。原來你們的早餐有各式火腿香腸土司兩顆蛋與各種奶油起士與果醬。於是關於食物種類與烹調方式她也有著相當程度的堅持。總是乾淨齊整,甚至是漂亮的。淡棕色的髮絲有條理地繫成一把馬尾。精緻的小臉有著年輕人少見的固執堅毅。衣服是時下少女流行的飄逸雪紡紗一件式長背心,搭短裙。或是小背心配七分褲。我想衣服上一定也有濃濃的香衣精味。

於是越看著她就不停想起你。看得久了又覺得不太像。然後我在心裡罵你真是個王八蛋。

我告訴她去過你的城市。她很驚訝的說真的嗎好玩嗎。我吶吶地沈默了。因為我不想告訴她其實我並不是去那裡玩耍的而是約了一個王八蛋在那見面結果最後果然被放鴿子於是我把在日本買來的生日禮物跟滿腔熱情一起丟在那城市的某個垃圾筒裡。遲來的線上道歉更令人感到屈辱與你在這方面的不成熟。倒寧願你什麼都不說,揹負著罪惡感活下去。越是受良心的質問下次就不會再做同樣的蠢事。

你似乎也開始旅行了。走啊走回媽媽家,走啊走到祖母那。那女孩也在旅行。我也在旅行。地球並不算大如果考慮宇宙的尺寸。我們不停地移動,由歐洲到非洲到亞洲到美洲。由北半球越過赤道抵達南半球。飛越那麼多個不同名稱的海洋與陸地。而天空總是那樣蔚藍。總有一天會在天涯海角的某個點再相遇吧。只是那時我們還能一眼認出彼此嗎?

2011年10月26日

飛翔

cue tourist center
可以感覺孤獨。我感覺孤獨緊緊地包覆。輕柔而密不可分。我感覺這輩子就這樣無所謂地走下去也大無不可。我感覺與心前所未有的貼近。滿溢。我感覺這樣少目標的人生十分暢快就像下班後的一大杯可樂加冰。我感覺什麼都不再需要。我感覺像在雨中跳舞。我感覺像咬了口醃過的青芒果。我感覺像一本寫滿暗號密語的書。我感覺像參觀巧克力工廠。我感覺擁有翅膀。我在飛翔。

2011年10月22日

離家出走的建議

big water hole in somewhere around cue

由2007年尾開始,走過香港。泰國。新加坡。馬來西亞。德國。義大利。梵諦岡。摩洛哥。西班牙。葡萄牙。法國。摩納哥。希臘。斯洛文尼亞。克羅埃西亞。匈牙利。英國。波蘭。奧地利。捷克。斯洛伐克。日本。埃及。中國。澳洲。數不清的城市。日漸模糊的笑臉。支持著南國來的孩子再窮再孤獨也要繼續。離家。出走。

"為什麼要一直旅行呢?"
"因為正常的人生很無趣。"

"這樣說對那些努力生活的人們會不會太不公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擁有不同的生命課題。適合他人的方式不見得適合我,反之亦然。"

"永不停止的旅途,你是否在尋找什麼?又從中得到什麼?"
"三年前,我只知道在身體裡破了個大洞,七竅六感錯了位置亂了章法,急著想修補它;二年前,開始逐步地調和內在,認識自己;而現在,我單純地認識與享受週遭的一切,無論身在何處。平靜地守著自己。專注於當下每一刻,仔細聆聽每個與我說話的聲音,日日夜夜就這麼過去了。學習與自身相處,其實在台灣也行。之所以旅行,只是為了打發漫長的時間。"

"聽說你的旅行大都超過四個月?那麼長的時間,卻總是只帶一個二十升的小背包?"
"是的,這次來澳洲前,轉去中國北京跟西藏待了三個多月後才到西澳,已經六個多月了。我記得剛到北京時遇到二個英國女孩,她們走相反路線,先到澳洲打工,再由珀斯飛中,她們背著八十升的超大背包還有許多手提行李,已經旅行九個月了,還要繼續玩中國與南亞。在澳洲也遇過二簽的愛爾蘭女孩已離家二年了,前幾週才剛回家。二年都待在同一個國家與九個月跑不同國家比起來,後者會辛苦很多,花費也大。之前去歐亞非大旅行時才厲害,那樣小的背包裡還裝了帳篷與睡袋!那次是我第三次出國,做些笨事難免,幹過一次也就足夠。我每次出門前整理行李總是很迅速,並不是因為出國次數多(老實說以踏出台灣海關的次數,用二隻手就數得出來),而是只帶必備用品,每天都一定會用到的東西,跟丟了也無妨的衣服,旅途中視需要扔扔買買,別忘了現在是全球化時代,連撒哈拉沙漠裡跟西奈山上都喝得到即溶咖啡與瓶裝可樂,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

"有什麼想與背包菜鳥們分享的訣竅嗎?"
"從台灣本島,日本,香港,中國,馬來西亞及新加坡開始自助旅行是很不錯的練習方向。千萬不要像我在只去過香港,泰國後就開始大旅行(指超過三個月的行程),這麼菜的狀態下還殺去不講英文的摩洛哥,實在有辛苦到。旅行中心胸要開放,因為會遇到許多難以想像的突發事件。其次要堅守原則,因為全宇宙都會動員來幫助你達成目標,相對的,黑暗界各種誘惑也會全力阻礙你。最後,主動而文雅地爭取自己的權利,若連你自己都不願幫助自己,沒有人會注意到你的需求。"

2011年10月19日

小鎮的春天

garden in cue
隨著春天腳步來臨,氣溫逐漸升高,蒼蠅蚊蟲也越來越多了。這裡的蚊子體積小,沒有台灣山區蚊子毒,被咬一口大概癢三天。室友(英國,澳洲人)沒經過台灣山區蚊子洗禮,至少得癢一週,而且會皮膚過敏,紅腫一大塊。

但蒼蠅就真的很煩人。有跟台灣北部同樣大小的,也有更小隻的。它們就像看到熱騰騰的牛屎一樣,貼著腿腳,手臂不放。更過份的是專攻臉部,尤其是耳穴與鼻孔,好像裡面有寶藏似的一隻隻奮不顧身勇往直前,趕都趕不走,不像台灣蒼蠅手一揮就跑光光,外國蒼蠅也挺有個性的XD。

幸好小鎮不只出產蚊蟲,也有當地人手製的防蚊蟲蒼蠅軟膏,出門前抹點在四肢與臉上,蚊蟲不敢近身。

還有黑甲蟲。從傍晚開始,牠們就佔領旅館門外的走道,牆壁上角落裡地磚上,滿滿的都是黑甲蟲,大小約一公分,它們會咬人,不過是無毒的。聽說也要小心毒蜘蛛,若被咬到就麻煩了,因為小鎮沒有醫院,得開車到一小時多(時速120k)外的大鎮治療。

過去的我一直希望能在沙漠中住段日子。來澳洲後,目光也總是朝著荒野中的小鎮注視著。可當我真的來了,才慢慢感受到在這裡生活的辛苦。日夜溫差超過二十度,氣候乾燥貧脊(但比起在北京時,每日不喝四公升水就會生病的乾燥法,這裡舒適多了),看不見盡頭的紅土地裡沒有山,沒有丘陵起伏,沒有青草場,沒有森林,矮小的灌木般的樹木,枝椏像蜘蛛網似的細小均密,大概是強勁的風勢常襲捲這片遼闊的紅土國度,若樹木過於高大,馬上就被狂風攔腰折斷。蚊蟲蜘蛛螞蟻比人還多好幾倍,還有澳洲出名的奇特野花,在紅土的陪襯下晃得鮮豔又驕傲。還有兇狠的野草,極小的尖刺又堅硬無比,若是穿拖鞋走過肯定刺得你哎哎叫,拔下又是一大工程,因為它極小刺又極多,踏錯一步便沾得滿褲腳全是刺。

都會離這裡很遙遠。時髦的男女,流行時尚,百貨公司,電影院,書店,豪華飯店,時尚酒吧,這裡都沒有。同樣的,這裡也沒有拜金而冷酷的人們,或城市壓力鍋出產的神經病。人人見面無論認不認識都會真切地互相問好,誰家舉辦生日派對,老的少的就全聚在一起跳舞唱歌喝酒,好像年齡不是什麼大問題,開心就好。隔天照常準時上班,也沒聽說喝酒喝過頭而請假。沒有階級,沒有貧富差距,沒有輕視或羨慕的眼光,人與人之間既緊密相連又能輕鬆交往的空間。沒有期待壓迫。沒有最後期限。人人生而平等。我常這麼想。

這也許是我旅行的原因。尋找一種簡單生活的可能性。要自己記住一點一滴慢慢得到的安寧感,然後把它融入自身,帶回家。

2011年10月9日

大蟲似的早晨

my room in cue
七點十分。早上。其實是七點五分。她的時間比別人快五分鐘。為了給自己五分鐘的從容。從散亂的雙人床上爬起,此時總想起變形記的主人公在某日一早起床發現自己變成一隻大蟲子,不禁佩服起作者卡夫卡形容與想像力之貼切。

她像隻大甲蟲慢慢地爬起。穿衣梳頭。拿著水杯與手機,走出房間去吃早餐。飯廳裡空無一人,金黃陽光透過白色窗紗輕盈地潑入滿室光線,幾張鋪著紅桌巾的大圓桌與零零落落的餐椅站在光暈裡。好靜。什麼聲音都聽不見,真懷疑所有人是否為了第三次世界大戰或外星人來襲或某國際巨星演唱會,已經連夜離開,連行李都來不及打包。而自己被眾人遺忘,獨留在這座日漸凋零的小鎮裡。還有這麼一大片數也數不清的靜。

很可惜這只是空想。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換個角度想,她是這座小鎮裡惟一一個台灣人。擁抱那麼多的寂寞卻不感到氣悶。這就像到外星球生活,被大隻多毛的外星人包圍。對她來說並不新奇。有趣的事情在包圍她的外星人身上。她遇見過把船當家的,騎哈雷橫越澳洲的大叔,他在大堡礁當垃圾車司機(最夢幻工作?!),他教她如何用星星分辨方位,說當北邊熱得奶油都融化時,他就搬到雪梨;當南邊冷得奶油化不開,他就回到大堡礁。夢幻似的吉普賽人生。還有二年來沒回家過的愛爾蘭女孩;用乳溝當口袋的澳洲女孩(所以她胸口很忙,總夾著手機,煙盒,打火機跟鈔票);劈腿結果懷孕的英國女孩;工作四年沒休過長假的澳洲大伯;到澳洲開超長卡車的英國大叔(他說"我才不回英國呢!"真想知道發生過什麼事);動不動就拿命根子粗細長短當主題聊天的礦工組長;三十年前離開西藏到澳洲生活的藏民(拿出珍藏的拉薩中文地圖給他看,可惜他不懂中文,但聽他用清脆的嗓音發出"札西得樂",她還是笑得很開心)...

她打開一包有葡萄乾的穀片,倒在白磁碗裡,倒入牛奶填滿碗裡的空白。穀片有五種不同選擇,壓製條狀的,空心米粒狀,加葡萄乾,加脫水地瓜塊,純穀片。她偏好有葡萄乾的穀片,當嘴裡嚼著嚼著突然出現一絲絲甜味的驚喜感,就像買彩券中了二百塊。

拿出二片雜糧土司放進烤麵包機裡。按下煮水壺的開關,馬達轉動的聲音瞬間充滿偌大的餐室。電視不開。太吵。她過於敏感的神經需要時間與世界接軌。趁穀片尚未泡軟之前,一匙匙地吃完。奶油一抹在土司表面就溶化成黃色液體,滲入乾脆的麵包裡。再抹上柔順但一點味道也沒有的花生醬,加上蜂蜜使它有甜度,這就是一日的早餐。

有時也會換成桃子果醬,柳橙果醬,小紅莓果醬。或只抹奶油。若買了質地純淨的奶油,稍微塗厚一點在烤過的土司上,略帶鹹味的奶油香,融化浸透土司焦脆表層的奶油汁液,光這麼吃起來就已經十足美味。

接下來就是工作了。拿著串著許多鑰匙的大鐵環與寫著房號的小紙條,叮噹作響地走到餐室後邊的旅館,開始打掃房間。頭一週她感到十分痛苦,東擦西抹還要鋪床掃廁所,不同清潔劑,各種掃具,補足咖啡茶包白糖奶精,二三個小時下來就累得不成人形。第六天開始抓到訣竅,從那日起她總是做得又快又好,人人稱讚。在台灣的她根本是家務白痴,現在一躍成為高手。她默默在心裡想"等回到老家,也要如此一般地將家裡清掃得一塵不染,馬桶該換,天花板的蜘蛛網要清,屋頂的瓦片要重鋪,牆壁油漆刷新,好多事得做。"可惜要到十一月底才能回家。

通常在十一點前就結束工作。她回到餐室,替自己倒一大杯的水,一口氣全灌下。洗個澡沖去滿身汗水。再回到房裡。像隻大甲蟲似地倒在床上,因為腹部朝上所以無法翻身,昏沉地睡了過去。

2011年10月4日

Hotel California live

刺青真美
某人在酒吧附設的點歌機選了Hotel California live,當前奏的吉他聲響起時,她正準備喝下一口啤酒,沒有苦澀只充滿甘甜,倒是音樂撩起一陣心慌,像站在茫茫大海中央,望著波濤滾滾而來卻無處可躲的末日驚呼。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但你無法阻止點歌機透過環繞音響傳出的樂曲,就像你無法命令面前的浪濤分成二邊,讓出一條路,好讓不知所措的你邁步進入水晶龍王宮一樣。"

Some dance to remember, some dance to forget

"今晚,當月亮滑過天際,星光閃耀不停時,我會在極北之處的那個海邊,升起一堆柴火。用身體髮膚做燃料,思念當燃油,於是我沐浴於火焰中,閉眼落淚,使得火勢更加狂妄。"

He said We haven't had that spirit here since 1969

吧檯邊上的一群人爭論著在這樣小的鎮上時間是恆久停滯或如常流逝。

And still those voices are calling from far away

她用食指沾了點酒瓶表面碰到熱空氣而融出的小水珠。一個接著一個。恆久的。流逝的。停滯如常。

Wake you up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Just to hear them say

所謂的真理總是一體二面相依互存。黑與白。左與右。男與女。天才與白痴。過與不及。

And she said We are all just prisoners here Of our own device

她享受一個人坐在吧檯邊。被灌了過多酒精而眼神迷離的人們包圍,更加感到寂寞的美妙。不需要談話也拒絕搭訕。孤僻會成癮。今晚是集其大成之夜。只是偶爾遇到同行,在盡興暢談過後的那個清晨,才發覺"寂寞啊!" 記憶被挖掘缺了洞,灑下一地的沈默。

I had to find the passage back to the place I was before

於是花費時間離散心中那塊空白。佐以啤酒。白的紅的黑的綠的。甜的微苦帶氣泡濃厚的。

Relax said the nightman We are programed to receive

"我沐浴在火焰裡。火勢越大痛苦難耐便越思念你。然而思念是燃油。於是便這樣燒灼著我的身體髮膚我的骨。在思念的許可下。"

You can check out any time you like But you can never lea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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