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EMALE QUIXOTE HOMELESS DIARY
travelling all the way down to you.

2013年11月24日

滯日手記。第五十六天

「她曾經在那裡,但現在消失了。那裡沒有所謂的中間的東西存在。中間性的東西不存在的地方,所謂中間這東西也就不存在。國境之南「可能」存在,但太陽之西「可能」卻不存在。」---《國境之南,太陽之西》

再重新讀《國境之南,太陽之西》,同時這段時間裡我由尼泊爾返台,出發到日本開始打工生活,也即將滿二個月。這份工作是在巧克力公司裡包裝巧克力,工作室裡時常瀰漫著濃郁的巧克力香氣,而我在工作時的主題曲當然就是Wonka's welcome song啦!


公司提供六人一室的宿舍,對習慣獨處的我來說是項新挑戰,日子過久了也熟悉室友的生活作息,大家感情還不錯,有種回到過去住校的錯覺。當然大小摩擦也總是有的,不過也就這四五個月的緣份,工作結束後各奔東西,未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碰面,這樣一想就會有點感傷了。

每天幾乎是我先起床,早上七點。先煮水泡咖啡,再抹奶油烤土司,有時做簡單的果醬或巧克力三明治,有時是草莓加微波三色豆的蛋土司,或水波蛋美奶滋土司,或黑胡椒美奶滋起司三明治;假日睡到自然醒,就會做比較多工的法式土司。室友們一個個醒來,泡茶烤土司做麥片牛奶,大概都是台灣人的關係,早餐習慣要吃得豐盛,可也有人睡得遲,只吃奶油糖就打發一餐的。

中午各自帶便當,第一個月還每一二天做新菜色,第二個月開始新添三個便當盒,開始一次做四日份便當,省時省力。蔬菜咖哩,白醬蔬菜,青菜雜菇炒飯,變來變去也只有這幾種,吃了快一個月的現在覺得有點無聊,得google下找新的食譜。

既然要做便當,採買便當內容物-也就是上超市,佔領我們下班生活中很大的部份,有個室友專門搜集各大小超市的打折資料,該去哪裡買牛奶?哪間的蔬果假日打八折?某處有便宜又新鮮的水果或米或雞蛋特價中等等。她分享如何搶半額土司的密訣是,平時去逛常去的超市時就要注意麵包類的到期日,超市在到期日的前一天或當天會貼出半額的貼紙,也就是說平時要花158yen的土司,若貼上半額貼紙代表只要付79yen就可以帶它回家,是不是很超值!而且現在天氣那麼冷土司也不會壞。(以上內容來自室友4小姐)

我現在住的地方算是這幾年來氣溫最低的了,現在每天早晚都只有二度到五度,白天還有十度左右,但就是一個冷、冰、凍。而且就在河的旁邊,潮濕讓整個溫感再下降二度,這件事時常使我感到沮喪,如果能住在溫暖的地方就好了!所以當一早披著毛毯包緊緊在煮咖啡時,就會想起在熱帶小島穿背心短褲,打赤腳在草地上躺著晒太陽;或每天浮潛後在白沙上把全身晒乾的熱燙感。這些日子也才發生在八個月前,怎麼感覺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呢。

Staff beach before Calm garden on Lizard island


Lazy days on Lord Howe island 
然而過去的日子是再也不可能重來了。那些夜裡下班後騎著單車拿著小手電筒,用它微弱燈光照著前方三公尺急行下山;寧靜的黑暗裡的浪拍打著沙灘;不知名的鳥類鳴啼;古董鋼琴的木頭溫度;不築巢的鳥兒;颱風天跑去跳港的醉酒年輕人;沙灘旁的live band party,我們不醉不歸。

在憂鬱的時候假裝開心其實是很容易的事情,如果跟在開心時裝憂鬱相比的話。在很短的時間裡,心被急速拉扯了一下,導致現在的我仍有一點頭暈目眩不正常。我想著初君(台灣似乎翻譯成阿始?)跟西伯利亞臆病,想著在夜裡平靜的海面上飄著的無人知曉的雨滴,想著想著,天也就亮了,我也該醒了。








2013年11月10日

尼泊爾行後半

二個多月前當我抵達Pokhara時,正在下雨。在巴士上剛認識的朋友原本找一起吃飯混吧,但我肚餓先食也,後來就沒去了,原本覺得有點可惜,現在反倒慶幸。

坐了七小時多的tourist bus好不容易才抵達,渾身被灰抹了一層,又流了滿身汗,心裡默默決定回程要坐20美金的冷氣巴士。

車子才剛開進這個小鎮,我就已經喜歡上它了。其實在巴士緩慢離開加得滿都時,不論停在哪個村落我都很開心,在加都吸了五天的可怕空氣,若不是為了等Teej,真的巴不得早點離開那裡。

Teej是尼泊爾的婦女節,前一天她們集聚在家裡,連吃二頓豐盛的大餐,因為在當天她們什麼都不能吃直到落日。所有婦女穿著紅色沙麗,打扮得美美的,三四點就到加都的濕婆廟外排隊,等著進去拜拜,未婚的求好姻緣,已婚的求丈夫健康全家和樂。

越接近Teej,加都的街上就越熱鬧,到處都在打折特賣,我挑了很久,終於也在Teej前一天(八成店家都關門過節去了)花了約六千尼幣買了一套全紅色紗麗,紅短上衣要訂製,紅長褲要修短,付完錢老闆叫我下午六點過去領衣服,拿到紗麗後又試穿一次,再教我怎麼穿那條長布裙,店裡大概所有的男性都坐在門口等我穿好出去分他們看啊,監界到爆炸。

Teej前一晚我根本沒睡。凌晨三點多就起床梳洗打扮,四點多穿好紗麗搭taxi到濕婆廟去排隊,整整搞了二個多小時才進到廟裡。進廟前大家都把鞋子寄放在寄鞋處,但我錢包掉了,臨時起意放的二千尼幣在內衣口袋裡,得去廁所才能取,排我前面那個大媽提醒我要寄放鞋子,我只好笑笑沒回應。結果在廟門口果然就被卡關啦!那男的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要看我手上袋裡的東西,發現我是外國人後還是讓我進去了,運氣真好。

再跳一下回到波卡拉吧。

下午三四點開始飄著小點的雨,Phewa lake上狂風大作,小朋友們仍然開心的跳水游泳,或坐在顛簸的小船上鬼叫笑鬧著。

我的房裡非常安靜,聽得見偶爾摩拖車經過時喇叭響起,天花板上的大風扇旋轉聲,還有稀落的其他房客開關門聲及低聲談話,也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

隔天在Asian tea house被二個中國女孩撿走,三人既不健行也不特別想玩耍,鎮日睡到自然醒,去Asian tea house坐上二三小時吃早飯。夜裡到busy bee吃飯聽歌,再一起散步回旅館。我們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小道上。左邊是湖水邊,草叢恣意生長,右邊則是黑壓壓的一池水。來這裡為的是看螢火蟲,一點一點的在黑暗中閃著光,此時此景好像在腦袋裡壓下一個按鈕,於是許多回憶就這樣爆開了,因為速度太快所以什麼片斷也沒捕捉到,只剩下看了場精彩好戲後的餘韻未了之感。而我們的夜,才正要開始。

隔天,丹丹帶我到Fewa paradise restaurant,這裡是一個可以欣賞山景與湖景的地方,如果以後再來Pokhara,還會再來這裡,坐上一整個下午。

後來,我跟丹丹一起搭車回KTM,隔日互相告別,她去找朋友,我打坐去。

接下來的Indra Jatra讓我非常猶豫,因為可以看Kumari耶!(Kumari是活女神,由女幼童裡選出,全部生活皆由女性服待,她的腳不能落地,手不能亂碰東西,這樣的生活要持續直到她有生育能力為止)

但那時是預定去打坐的時候,只好放棄了。

我是去Vipassana內觀中心,先在網站上報名,報到日那天到KTM市區辦公室報到,下午一二點把所有人載到內觀中心去,約半小時車程。交護照及錢包跟手機跟筆電,找到自己的床位,一個人在四周晃了晃,五點打鐘是吃飯時間,到大食堂裡跟一堆尼泊爾婦女及外國人一起吃了咖哩飯配熱奶茶,晚上早早上床睡覺。

接下來的十個整天正式進入打坐的標準行程,每天打坐十個半小時,在固定時間吃三餐,而且禁語,也不能打手勢或寫字。斷絕與外界的連繫,還得打坐麼久,前三天真的挺痛苦,我第二天早上就已經想要收拾行李回家了,但幸好沒有。第三天早上開始教新的打坐法,很神奇的身體有了感應,雖然要持續十個半小時打坐仍然非常困難,大多數時間都在放空發呆,但因為這麼小一點點的進步,我還是希望能繼續下去。接著的幾天也都很痛苦,晚上都睡不著,躺在床上動也不動但腦子裡被過去的回憶塞滿,好像快脹破的氣球。白天仍然打坐,在固定的時間吃飯喝水上廁所,每二天的中午洗頭,在太陽下晒頭髮,在小庭院裡緩慢的步行,看著時間過去。

慢慢的打坐的技術進步了一點,感覺身體裡氣的凝聚與流動,發現自已糾結的地方在體內形成一團鬱抑之氣,卡住氣流的行進。現在的我仍然在試著打開它,使之流通。最後一天Goenka老師在影片上說,希望我們回家後,能依照他們指導的方式打坐,早晚各一小時。我只能做到早上起床後打坐一小時,持續到現在也二個月了,覺得幫助很大,如果中斷了打坐就覺得心裡特別凌亂,開始打坐就會回穩,好像在給自己充電似的。也許因為這樣心裡不再產生空虛,文章也寫不出之類的所以早該結束的尼泊爾遊記拖了那麼久(大笑),果然寫得很糟呢(大笑again)

另外,在打坐時遇到的美魔女姐姐給害怕談戀愛受傷女孩兒的開示:「我們每天走在街上與成千上萬的人擦肩而過,如果有人看見妳,為妳停留五分鐘,也是種緣份,要懂得感謝。談戀愛可以透過對方角度看見不同世界,對自己成長幫助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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