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EMALE QUIXOTE HOMELESS DIARY
travelling all the way down to you.

2010年11月23日

新芽

於是你的背越來越駝,壓得人抬不起頭,你開始輾轉難眠,因為記憶像陀螺似地在腦窩轉啊轉個不停,播放著那些人說過的話,像跳針的唱片唸咒似地說個不停,開始懷疑自己神經有問題,因為腦袋無法休息。

你不願意恢復都市上班族的身份,你還想穿著夾腳拖鞋,帶著相機跟空白筆記本,坐在大街旁,痴傻地看著腳步匆忙的路人究竟欲往何方?「每個人背後都有一篇故事。」

或是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想像那朵白雪待會兒又變化成什麼模樣?或是與陌生地朋友,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話。

你變得太野了,無法適應都會忙碌的步調,城市的既定模式框住了你的肉體及生活模式,卻框不住靈魂與思想,當冗長的會議持續進行,你腦袋裡想著的是外頭煦煦陽光;邊回覆著無聊的信件,邊幻想著手邊正在閱讀的小說接下來的情節...

這樣的日子持續進行著,又過了一個寒暑。你感到不可思議,開始害怕這種一成不變的方式逐漸轉換成精神上的自殺,你不停地尋找,卻又被自己困在尋找的路上,你感到迷惘與困惑,百思不解為什麼別的人可以安然自得於平淡的人生,於是你猜想自己的身體裡大概有個黑洞,不停吞噬著殘存的理智;

你不再回去探望家人,因為發覺「與其說家人是我的負擔,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成為家人無法脫手的包袱」;你斷絶所有人際關係,因為發現朋友說的你聽不懂,而你想說的朋友不想聽。你將自己關在賃租的小屋裡,像一座海上的孤獨小島,你是惟一的主人,極度主觀地幻想著死亡到來的方式。

然而在過了那麼多個日子,死神尚未敲門,你一如石塊縫隙底下的新芽,緩慢地,獨一無二地,再度甦醒過來。

「原來時候未到。」於是你又變得能說能唱能跳,也能開懷大笑。過去的陰影像投射在黑暗海面上的巨大燈光,偶爾掃瞄到你的身上,望著坦露的醜怪傷疤,你微微笑,大步朝著火光閃耀的未來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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