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EMALE QUIXOTE HOMELESS DIARY
travelling all the way down to you.

2011年2月6日

回家的路,向南方。

台七線,也稱北橫公路,西起桃園縣大溪,東至宜蘭縣壯圍公館,不過只要沿著大溪往宜蘭方向行駛個十分鐘,拐幾個彎,吉兒的老家就到了。

桃園縣大溪鎮,是一個依山傍水、山明水秀、鳥語花香的 好地方,吉兒在這裡出生,在距大溪車程二十分鐘的龍潭郷成長,後來又搬回大溪。小時候的記憶都是伴隨著山啊水的,還有被一群又臭又髒的男孩子們欺負下成長,導致我變成一個男人婆;大溪可以算是復興郷的門戶之一,復興郷是 大溪鎮民的後花園,如果想走北部橫貫公路,想到慈湖、石門水庫玩,也得經過這裡。過去炎炎夏日的每一個週末,我們全家人都要到復興郷裡烤自己身上的肥肉跟玩水,所以依山傍水、山明水秀、鳥語花香」這句形容,早就出現在我國小三、四年級的遊記裡。

朋友聽了我來自大溪,曾問我「為什麼取名為『大溪』呢?」

我隨意的回答說「因為大漢溪流經大溪鎮,所以叫『大溪』」還頗為自己的臨場掰功得意。



但其實這個答案不算正確,後來查了資料才知道,大溪昔稱「大姑陷」,因為以前有位美麗的姑娘,在大漢溪渡船頭遇見某位帥氣的陌生外地人,旁人引介得知原來那帥哥是前來台灣救濟貧苦的慷慨大陸富豪名為大辜,後來倆人入愛河,為了紀念這段千里一線牽的緣份,所以這裡被稱為沒想到慾求不滿的竟然紅杏出牆,某日穿著大辜為她特別訂製,美麗的灰色洋裝就出門與司機吳軟約會,兩個人趴在草叢裡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立馬落入大辜設計的圈套裡,抓猴的那一刻,穿著灰洋裝的還指著大辜鼻頭罵我給你戴的綠帽可多著呢,有膽你再抓(猴)啊!我看你能抓出幾個(客兄)來。」所以後來也傳出一首名為吳軟趴」的小油詩灰衣金好膽,麥糾吳軟來約會,看似大辜不識事,其實灰吳軟趴」(請使用台語)。

恩,我離題太遠。回來回來。

「大姑陷」源自於凱達格蘭族,他們稱大漢溪為「TAKOHAM」也就是泰雅族語的「大水」,漢人再音譯而成。後來又慢慢地演化為「大嵙崁」,清日甲午之戰後,臺灣割讓給日本,西元1920年日本人又將「大嵙崁」改稱為「大溪」,沿用至今。via


連接大溪與台北或桃園中壢並橫越大漢溪的橋,一共有三座,分別是日據時代建立,已列為縣定古蹟的「大溪橋」,目前僅供行人步行,改建後的「大溪橋」夜裡閃耀點點燈火,據說很多情侶喜歡到那裡風花雪月,為它贏得情人橋閃光橋的美名;第二座是最主要的車用道「武嶺橋」;及稍微繞一點路,但設計挺美的「崁津大橋」,它還是台灣首座三跨連續繫索鋼拱橋。

小時候父母開車都走「大溪橋」,但自從它暫停服務開始整修後,我們則改走「武嶺橋」「崁津大橋」是當「武嶺橋」塞車時的選項。想想我一次也沒有在「大溪橋」散步,並不是怕被情侶們閃光閃到死,而是太少回家了,下回真該安排一下。

Google map查看被樹林圍繞的老家。圖下方中央。
沒想到google map街景勘查車居然在我家大門口拍了個360度全景照片(大驚),我想拍攝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我家是這塊地區惟一的閩式二合院吧!其它人能改建早就改建了。只有我們還住在傳統的閩式古厝裡。

主屋屋權屬於大伯一家,屋齡約6-70年;側屋屋權屬於我爸爸,屋齡約3-40年;再後頭還有一棟,屬於二伯一家。曾經荒廢過好一段日子的古厝,目前還住在這裡的只有我們跟二伯的兩個兒子。

我曾經很討厭這裡。因為交通不方便,夏季時蚊子跟蟲子很多,冬日天寒雨凍又潮濕,悶得人身上都蒙著股霉氣,再加上一堆人繪聲繪影地說曾在這裡看到往生已久的祖先們,嚇得我屁滾尿流不敢一個人待在主屋裡(因為那間特陰森)


隨著年紀增長,也可能是因為回家次數太少的緣故,我越來越喜歡老家,即使它因為屋頂瓦片破裂,下雨天就滲水,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外面暴風雨裡面雷陣雨,但屋頂修一修,就又是條好漢。


而且獨一無二的閩式二合院,就是最大的特色,也比隔壁像壓豆腐模具壓出來的方塊透天厝美觀多了。希望家人諒解這點,千萬別像週圍的人家通通拆掉重建,或者當作廢棄屋,那就可惜了。 

為了獨享清靜,我想把別人嚇跑最好的方法就是大肆宣傳這裡有多少的阿飄常常在半夜出現,像霍格華茲裡的幽靈一樣大開趴替,尤其是在農曆七月半的時候。老實說我自己也親眼見過一次,那可是老娘的第一次撞鬼,嚇得腿都軟了。

雖然這附近荒廢的農田數量隨著往生的老人越來越多而逐漸增加,但稻田數量仍然不少,而有種稻的地區大多沒有路燈,因為稻子也需要睡眠,如果大半夜亮著路燈它們會感到害羞停止嘿咻,於是就無法結穗。 

在這裡,白晝與黑夜就像二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日間溫暖和煦的太陽一旦消失,也意味著夜間的靈魂紛紛出沒,空無一人的黑漆漆道路,狂風呼呼地穿過竹林,竹枝們的沙沙反擊聲。加上成群野狗與家狗們,此起彼落地一起吹狗螺,這不是活人的世界,而是亡靈的舞台。(?!)

「雞狗乖,雞狗乖」一陣啼叫聲打斷我與老木的閒談。

「這是什麼東西在叫啊?」我問老木,聽起來很耳熟內。

這是竹雞啊」老木說「家裡附近很多野生竹雞」老木說。

「旁邊竹林裡有一堆,上次站在我房間窗戶旁邊叫個不停,吵死人了。 一旁的老弟補充。


話還沒講完,另一個方位又傳來「雞狗乖,雞狗乖」的叫聲,「牠們大概在對話吧」老弟說「一咧叫伊『緊來呷奔!,另外一咧回話『厚啦哇來啊!之類的

我其實覺得挺不可思議,因為我家雖然漏雨又鬧鬼但並不算太偏僻,人煙也不算稀少(如果加上幢幢鬼影),路過的車輛多得很,而且像肚子痛趕著回家拉屎似的車速很快,在這樣的地方居然有很多野生竹雞生活在四周,也許是種田的人少了,使用農藥次數也變少,相對適合動物們生存嗎?

但再怎樣也無法恢復到最原始的時候了。還記得小時候在老家四周全都是螢火蟲,但現在已經看不到了,淫蟲可能還找得到螢火蟲生存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是潔淨的水源,淫蟲生存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是情色的女優片,也許老家這附近已經失去這個條件了吧!

最後,來為大家介紹一下吉兒家除夕夜最重要的傳統,除了暴飲暴食、獻上固定金額的紅包再推來推去最後領回一半金額、以及中邪似的爆肝式賭博,就是到鎮上各大寺廟參拜了,因為初一到初六這段時間,白天鎮上會被世界各地前來參拜祈求狗屎好運的人群們擠滿、擠爆;所以只好趁除夕夜就搶先外地人一步,先拜一輪再說。

所以,我們家在除夕夜過五關的行程是這樣的:

Before PM22:30:吃晚餐+打屁、閒話家常、打情罵俏+獻與二老紅包二枚推來給去最後還是免為其難地收下+賭博

PM22:30-23:00:在老木的催促下二子+一婦+一女拖拖拉拉的集合出門,老爸看家。

PM23:00-AM00:00:在寒冷到靠北的老街上排隊等著領取關聖帝君廟發的開運紅包,怎麼不發開運紅內褲啊我很需要



AM00:00-01:00:長長的隊伍總算開始向前移動,全大溪希望自己新年運氣好的人潮在老街上無限向後延伸,我只能說幸好有老木逼著我們十一點不到就站在這裡扇冷風不過大家都希望自己好運,那普通運還有壞運要請誰分攤呢?關聖帝君,請祢說說看哪?說說看哪?

此時還要容忍一堆自以為沒有人發現他們的帶著一堆小孩的爸爸、媽媽們勇猛地插隊行為。幸好廟方施放的長達十分鐘大煙火迅速轉移眾人的注意力,讓大家的心情都變好了,我想他們是故意的,因為當大家都抬頭看天空時,勇爸勇媽們就可以盡情插隊插隊吧!就像沒有人注視著你一樣)

領到關聖帝君廟的開運紅包後,就要立刻衝到隔壁的大廟,他們家也是發開運紅包,實在太沒創意惹,我還是覺得如果發放限量的開運紅內褲一定會讓大溪居民瘋狂的,因為大家都很愛打麻將

第一階段的最後,就是買香跟金紙來拜拜了。到現在我還是搞不清楚關聖帝君廟裡總共有幾座香爐要插,我想一定是我只顧著閃躲周圍人潮手上那把點燃的香的緣故。你一定有看過乩童拿大把點燃的香往身上打吧?乩童錢也很難賺呢。最後把金紙扔進金爐裡,就準備迎接第四關惹。(沒錯領紅包+拜關聖帝君廟+大廟就三關,要花二個半小時,我的青春哪~)

AM01:00-01:30:通常大弟會把他的白駒停在「武嶺橋」橋頭(靠大溪鎮的那改(台語)邊)旁,夜間不營業的加油站靠外車道裡,我覺得他挺聰明的,不用跟別人搶停車位,最初大概是想趁沒人在偷偷加油吧,不過這也意謂著在坐上白馬前還要先征服旁邊的月眉觀音廟」。

這裡腹地較大,不用担心被別人的香觸」到,眼尖的我一走進去立刻發現有免費的薑母熱茶可以喝,立馬手刀衝過去作勢要倒茶,疏不知我們來得太遲,好大一筒薑母茶竟是空空如也,早已被不蘇鬼地人潮喝光了啊!還我的茶來!

同樣的,聰穎如我是記不得月眉觀音廟裡總共有幾座香爐要插,以及哪幾座香爐要插三柱香,哪幾座香爐只需一柱香即可。進香啊,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哪!就連拜了十幾年的我老木也常常搞不清楚,拜到最後不是香不夠插,就是多了幾柱香沒地方,最後就都丟入門口那座大香爐隨便了事


AM01:30-02:00: 第五關,是最後一關趕快拜完就可以趕快回家睡覺,也是最困難的一關,因為這間「觀音亭」位於蓮座山上,風生水起、香水鼎盛、人潮多得可怕,而且要拜拜還得先爬一段長長的好漢"梯"才行,這長梯有個美妙的名字,稱為「百步雲梯」

 「觀音亭」建於西元1801年,已經210歲了唷,也難怪信徒眾多,我家三姐弟都讓這裡的觀音收做義子女呢!所以老木總是逼迫著我們來,但她總在我們面露難色時說「我又沒叫你們來,是你們自己要來的柳~」好一個睜眼說瞎話!看到這裡我真的相信我是她親生的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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